疫情反扑,我们如何筑牢防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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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12-31
凌晨三点,太谷老街上最后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拉下了卷帘门,店主王师傅把“暂停营业”的纸条贴好,回头望了望空荡的街道——这是他六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寂静的太谷,两小时后,全域封控的公告传遍了这座山西小城的每个角落。
这不是太谷第一次与疫情交手,但这次不同,奥密克戎变异株在早春二月突然袭来,三天内阳性病例从个位数跳到两位数,流调地图上的红点,从农贸市场蔓延到居民小区,最终连成了片,2月20日凌晨,指挥部灯火通明,那个艰难的决定终于落下:封城。
封城首日,矛盾在晨光中暴露无遗,超市门口排起长队,菜价在恐慌性采购中波动;慢性病患者家属举着空药盒在社区门口焦急张望;养殖户老李对着满栏待售的生猪发愁——饲料运不进,生猪出不去,这座以农业闻名的县城,突然发现自己脆弱的一面。
但转折发生在封城后的第一个黄昏,当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无序中时,太谷的“毛细血管”开始自发疏通,东街社区网格员小赵的手机被打爆了,她索性建起微信群,把社区238户居民全拉进来,需求接龙从凌晨五点持续到深夜:3号楼201需要降压药,5号楼独居老人缺蔬菜,7号楼婴儿奶粉告急……她骑着电动车在空旷街道上穿梭,后座绑着的药箱和菜筐在颠簸中哐当作响。

更动人的突围发生在乡村,南洸村的温室大棚里,西红柿正红到第三茬,往年此时,这些西红柿该出现在太原、石家庄的超市货架上,封城令下,村支书老曹蹲在地头抽完半包烟,突然站起来:“走不了大路走小路!”当天下午,二十辆农用三轮车组成“红色运输队”,车头插着党旗,满载蔬菜向各个封控小区驶去,交警在卡口敬礼放行——这是太谷人自己创造的“绿色通道”。
药店老板刘姐把柜台改成了“临时门诊”,不会线上购药的老人颤巍巍递来药盒,她看一眼就转身配药;年轻志愿者帮她搭建起在线问诊平台,医生远程开方,药店无接触配送,第七天,当周边城市支援的救护车驶入太谷时,他们惊讶地发现,这座小城的医疗求助热线接听率始终保持在98%以上。
封城第十日,曙光初现,新增病例数首次降至个位数,部分防范区开始有序解封,太谷中学高三教室虽然空着,但所有老师的直播摄像头都开着,数学老师老马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对着手机讲立体几何,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——屏幕那头,是386个即将高考的孩子。

解封前夜,王师傅悄悄撕掉了便利店门上的“暂停营业”,他在微信群里说:“明天清早,热水壶烧着,等大家来打豆浆。”这句话被截屏传遍了太谷人的朋友圈。
当卡口栏杆最终抬起时,没有预想中的欢呼,人们安静地走出家门,相遇时隔着口罩点点头,眼里有笑意,菜市场重新响起讨价还价声,公交车站有人仔细擦拭着刷卡机,学校黑板上还留着十天前未擦完的公式。
太谷的封城记忆,最终沉淀为一些微小而坚韧的东西:是网格员电动车后座绑紧的菜筐,是农用三轮车队扬起的尘土,是空教室里的粉笔声,是便利店凌晨亮起的那盏灯,这座县城在暂停键按下的那一刻起,就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奔跑——不是逃离,而是向着彼此,完成了一场关于生存与尊严的朴素突围。
疫情终会过去,而这段记忆将如太谷古城墙的砖石,沉默地垒入这座小城的肌理,它告诉每一个后来者:2022年那个早春,太谷人如何用最原始的方式,守护了生活最本真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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