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是去年还是今年？时间感知的模糊与集体记忆的重构

疫情时间线的模糊性

“疫情是去年还是今年？”这个问题看似简单，却折射出人们对过去几年时间感知的混乱，自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发以来，全球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社会动荡、经济波动和心理冲击，在漫长的防疫过程中，许多人发现自己的时间感变得模糊，甚至难以准确回忆某些事件发生的具体年份，这种现象不仅反映了疫情对个体记忆的影响,也揭示了集体记忆如何被重大历史事件重塑。

本文将探讨疫情如何影响人们对时间的感知，分析记忆重构的心理学和社会学机制,并思考这种时间模糊性对未来社会认知的潜在影响。

第一部分：疫情如何扭曲了时间感知？

疫情前的“正常时间”与疫情中的“停滞感”

在疫情之前，人们的生活节奏通常由固定的日程安排——工作日、周末、假期、节日等——所定义，这种结构化的时间感使得人们能够清晰地划分过去、现在和未来，疫情打破了这一模式，封锁、居家办公、社交隔离等措施使得许多人的日常生活变得单调重复,失去了原有的时间锚点。

研究表明，当人们经历高度相似的日子时，大脑难以形成独特的记忆标记，导致时间感知被压缩或拉长，许多人回忆2020年时，会觉得“那一年特别漫长”，但具体到某个月份或事件时,却又难以精确定位。

重大危机事件对记忆的影响

心理学家发现，人类对重大危机事件的记忆往往呈现两种极端：要么极其清晰（如“闪光灯记忆”），要么极其模糊（如“时间坍缩”），疫情作为一种持续性的全球危机，既带来了某些时刻的深刻烙印（如第一次封城、疫苗问世）,也造成了大量日常记忆的模糊化。

许多人可能会混淆：

• 某次旅行是2021年还是2022年？
• 某次线上会议发生在疫情初期还是后期？
• 某个防疫政策是去年调整的还是今年刚变化的？

这种混淆并非偶然，而是因为疫情作为一个长期事件，其影响跨越了多个年份,使得记忆的边界变得模糊。

第二部分：为什么我们会混淆“去年”和“今年”？

记忆的“事件依赖”特性

人类的记忆通常依赖于“事件”而非“日期”，在正常情况下，我们会用生日、节日、工作里程碑等事件来标记时间，疫情期间，许多标志性事件（如旅行、聚会、大型活动）被取消或推迟，导致记忆缺乏清晰的参照点,人们更容易将不同年份的类似经历混为一谈。

媒体的持续报道与信息过载

疫情相关的新闻在过去几年里几乎从未间断，从病毒变异到防疫政策调整,信息洪流使得人们难以区分哪些事件发生在哪一年。

• Delta变异株是2021年还是2022年出现的？
• “动态清零”政策是哪一年开始调整的？
• 口罩令的解除是在去年还是今年？

由于这些事件在媒体报道中反复出现，人们的大脑倾向于将它们归为一个整体,而非按年份精确分类。

社会节奏的变化

疫情改变了社会运行的节奏，许多行业转向远程办公，学校采用线上教学，传统节日和庆典被取消或简化，这种变化削弱了社会时间的传统划分方式，使得“去年”和“今年”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。

第三部分：集体记忆的重构与历史叙事

集体记忆的形成机制

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·哈布瓦赫（Maurice Halbwachs）提出，记忆并非纯粹的个人行为，而是深受社会框架的影响，疫情期间，全球共同经历了一系列相似的事件（如封城、疫苗推广、防疫政策调整），这些事件塑造了一种“集体记忆”，由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疫情发展不同步,人们对同一事件的记忆可能存在差异。

• 中国民众可能对2022年底的防疫政策调整记忆深刻,而欧美国家则更关注2021年的疫苗推广。
• 对于某些人来说，“疫情最严重的时期”可能是2020年，而对另一些人来说,可能是2022年的奥密克戎浪潮。

这种差异进一步加剧了时间感知的混乱。

历史叙事如何塑造我们对疫情的认知

历史是由叙事构建的，而疫情的历史叙事仍在形成中,关于疫情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节点：

• 2020年：疫情爆发、全球封锁
• 2021年：疫苗问世、变异株出现
• 2022年：防疫政策调整、社会逐步开放
• 2023年：后疫情时代的适应与反思

由于疫情的影响仍在持续，许多人尚未形成清晰的历史分期意识。“去年”和“今年”的混淆也反映了人们对疫情历史定位的不确定性。

第四部分：时间模糊性的长期影响

对个人心理的影响

时间感知的混乱可能导致：

• 怀旧情绪的增强：人们可能更频繁地回忆疫情前的“正常生活”,并将不同年份的经历混为一谈。
• 未来规划的困难：如果过去几年的事件难以清晰区分,人们可能对未来规划产生焦虑。
• 记忆可信度的下降：随着时间的推移，疫情相关记忆可能进一步模糊,甚至被重构。

对社会认知的潜在影响

• 历史叙事的争议：不同群体可能对“疫情何时结束”等问题存在分歧,影响公共讨论。
• 政策评估的挑战：如果公众难以准确回忆防疫政策的时间线,政府对过去措施的反思和调整可能面临更多争议。
• 代际记忆差异：年轻一代（如疫情初期出生的儿童）可能对疫情的记忆完全不同,导致代际认知鸿沟。

重新锚定时间，重构集体记忆

“疫情是去年还是今年？”这个问题的背后，是人们对时间秩序的渴望，面对记忆的模糊性,我们可以采取以下方式重新锚定时间：

1. 建立个人时间标记：通过日记、照片或社交媒体记录,帮助自己梳理疫情时间线。
2. 关注历史叙事的发展：了解不同地区和文化对疫情的记录方式,形成更全面的认知。
3. 接受记忆的不完美：人类的记忆本就具有可塑性，与其纠结于精确的时间点,不如关注疫情带来的经验与教训。

疫情终将成为历史，而我们对它的记忆也将随着时间推移不断重构，或许,模糊性本身正是这个时代的独特印记。